(SeaPRwire) – 大多數人認為平等是一個現代概念。美國人尤其喜歡引用《獨立宣言》和傑佛遜的話「人人生而平等」。他們認為,這裡揭示了一個激進的新觀念,一個範圍普遍的原則,即使當時的創始人未能完全應用它。學者在原點的確切時間上有不同看法。但他們也普遍同意,平等是一個近期發明。正如大衛·格拉伯和大衛·文格勞在他們暢銷的《人類:一部自然史》中指出,在17世紀和18世紀之前,社會平等的概念「根本不存在」。
事實上,然而,這個概念已存在很長時間。傑佛遜承認,《獨立宣言》源於古代開始就形成了18世紀的「常識」。托馬斯·潘恩,他對常識了解得很清楚,同意。「人類的平等,遠遠不是一個現代學說,而是有紀錄以來最古老的」,他在《人權》一書中說,指出「摩西五經中創世紀的描述與『人類的統一或平等』完全一致」。1776年,創始人的密切盟友,法國公爵路易·亞歷山大·德·拉羅什富科到《倫敦銀行家致》一書中增加了「所有人生而平等」這一長期「宗教真理」。這些18世紀觀察家了解的是,太多人後來忘記或未能看到的:平等有一段長歷史。通過揭示它的宗教和革命前時期,我們可以一窺其遺留給未來的曖昧遺產。
事實上,世界上許多宗教都發展出平等觀念。但在美國,猶太教和基督教傳統對其深層基礎的貢獻最大。正如拉比和學者約書亞·A·伯曼所說,《五經》即摩西五經,即希伯來聖經的首五卷,建立了一個以平等理念為基礎的新社會、政治和宗教秩序。上帝最初的約定是與猶太人民訂立的,沒有階級或種姓的區別。這種想法種下了平等法律前的原則種子,並尊重普通男女,他們被視為上帝的兒女。
其他學者,如政治思想史學家大衛·萊·威廉斯和埃里克·尼爾森認為,《希伯來聖經》中有關解放奴隸、贖回土地和債務寬免的規定,是遏制社會不平等的機制。而拉比對聖經土地法的詮釋也賦予了平等分配財產的神聖性,後來被基督徒借鑑。一位17世紀人物,對創始人影響深遠的共和主義者詹姆斯·哈靈頓在他著作《奧西亞納共和國》中長篇論證,「財產平等導致權力平等」。他的意思是,財產相對平等是一個平衡的共和國的基礎。正如約翰·亞當斯1776年在一封信中對律師和政治家詹姆斯·蘇利文所說,「哈靈頓已經證明,權力總是隨著財產…保持平衡的權力一方的平等自由和公共美德的唯一可能的方式,就是使土地的獲取對社會每一成員都容易。」
當然,這種平等主義情緒有多重來源。古典和基督教先例同樣重要,對於「人人生而平等」,債務深遠。
這一肯定深深植根於古老的斯多亞學派哲學,對早期基督徒影響很大。斯多亞主義者提出人類本質的相似性,人被視為共同生活在《polis》(「城市」)中的公民,《polis》即《cosmos》(「宇宙」)。「宇宙公民」自然地從斯多亞主義原則中得出,正如保羅在寫給加拉太人和歌羅西人的有名書信中所說,在上帝眼中,沒有猶太人和希臘人,奴隸和自由人,男人和女人,野蠻人和斯基泰人,都是一體的。
而且都是生而平等的。這是一個常見的斯多亞思想,融入到羅馬法中,由法學家烏爾皮安記錄。「從自然法的角度看」,可以在查士丁尼大帝編纂的偉大法典中讀到,「所有人在本質上都是平等的。」早期教會之父也一致認同,肯定人在原始狀態中是自由平等的。當六世紀末著名的教宗額我略大帝在他影響深遠的《約伯記評註》中觀察到「Omnes homines natura aequales genuit」(「所有人都在本質上生而平等」),他總結了幾個世紀基督教思想。
但是,有一個問題。烏爾皮安和斯多亞主義者看不到自然平等和羅馬世界真實不平等之間的矛盾。後者包括以戰俘為奴隸的奴隸制,羅馬人認為這是合法的結果。基督徒也是這樣理解的。「奴隸,應當恭敬地服從主人,」保羅在《聖經》中有名的譯本《欽定版聖經》中建議。擁有奴隸的額我略教宗本人也援用平等,在奴隸制的背景下,這是一種矛盾的說法。由於原罪破壞了創造的平等,並非所有人都可以平等。這就是世界的方式。幾個世紀以來,情況一直如此。
重複被基督徒,無論天主教還是新教,以及自然法理論家如弗朗西斯科·蘇亞雷斯和羅伯托·貝拉爾米諾到托馬斯·霍布斯和約翰·洛克所引用,「人人生而平等」與世俗世界的不平等和不平等待遇和諧共存。這也是18世紀的共同常識的一部分。
然而,也正是真實,從17世紀開始,一些激進基督徒試圖賦予這些話更大的力量。在英國內戰動盪期間,左翼人民黨人和清教徒約翰·利爾本在1646年小冊子《自由人的自由辯護》中宣布,「從[亞當和夏娃]以來每一個個體男人和女人都生來都在權力、尊嚴、權威和威嚴上平等和相同,沒有一個(本性上)對另一個有任何權威、主權或管理權力」。權威的差異只能在「自由同意」的情況下成立——也就是必須進行投票。
18世紀的美國人注意到這一點。雖然他們像英國同胞一樣,繼續排除許多人類不平等的例外情況——最明顯的是女性、原住民和奴隸——但基督教良心被觸動,促使未來幾年努力在創造時的平等與事實上的平等之間取得更好的協調。
事實上,《獨立宣言》剛寫完,美國第一位被任命為牧師的黑人,也是革命老兵巴特勒,就指出他看到的人類生而平等與不平等權利之間的矛盾。19世紀,一些基督徒不像許多前輩那樣麻木,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他們推動廢除奴隸貿易和奴隸制,並擴大給女性和非裔美國人的平等權利。他們最偉大的繼承人當屬牧師馬丁·路德·金,他深明如果上帝創造人類平等,那麼追求恢復他們完整的創造就是神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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